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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京打工赚学费 准大学生被撞身亡
[ 2007-07-12 09:34 ]

杨伟光的意外死亡让全家的大学梦想在瞬间破灭 摄影 郝羿
 
来自天津蓟县的杨伟光今年高考结束后顺利地考过了当地的本科线。家境贫寒的他填报完志愿后就只身来到北京,希望通过打工为自己挣点儿学费。然而仅仅在北京住了10天,杨伟光就在一次夜间铺设通信光缆时,因为车祸当场身亡。虽然现在录取通知书尚未寄到,但整个家族唯一有希望上大学的孩子离世,已让全家的大学梦破灭了。

高考过后的假期也许是人生中一段最为轻松无忧的日子。与城里孩子撒欢似地上网或者境外游学相比,来自贫困地区的孩子大多选择在这段宝贵的休息时间里为自己挣取大学学费。打短工所能得到的微薄收入虽然少得可怜,却让杨伟光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不禁让许多人扼腕叹息。

填完志愿“准大学生”当民工

一个破旧的旅行包里面装着一身换洗的衣服和夏天盖的毛巾被,加上一张新买的凉席,这些成了杨伟光最后的遗物。15天前,杨伟光带着这些简单的行李从蓟县乘车来到了北京打工。由于没有太多的社会关系,家里辗转托人找到了在北京的亲戚杨先生,通过他给杨伟光在北京找了份打工的工作。

“施工的时候每天能挣35块,没活的时候一天给10块钱,其实就是做民工。”杨伟光的叔叔杨志军介绍说,孩子从小跟父母在农村长大,后来到县城后学习成绩差着一大截,经过努力才终于赶上来。高考后填完志愿的他为了给家里减轻负担,才在北京找了这份安装通信光缆的工作。

家境贫寒打工只为赚学费

“就像一只小鸟,刚学会飞还没来得及起飞就……”43岁的杨志博四天前从天津蓟县来到北京后,除了到殡仪馆看过一眼儿子杨伟光的遗体,每天和妻子在亚运村附近的一家宾馆里卧床不起,性格内向的他虽然非常悲痛,但几乎没什么言语,除了不时地念叨着这句话,再有便是埋怨自己没本事。

这次来京帮助哥哥处理此事的杨志军说,杨志博从前在蓟县下面乡镇的供销社工作,嫂子没有工作。哥哥下岗后便住到了县城父母的一套房子里。为了供杨伟光和他15岁的弟弟上学,杨志博还在大街上卖过煎饼果子,但是家里的收入状况一直没有好转,杨伟光是靠着每年600元的特困生补助才上完了中学。虽然高考分数能过本科线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儿,然而杨伟光和他的父母却为上大学将要支付的大笔费用发起了愁,为此懂事的杨伟光才提出利用假期打工挣钱。

“现在真是后悔,为什么让孩子出来呀。”杨志军说,出事当天就把孩子父母接到了北京,开始说是出车祸住院了,后来实在瞒不住才带着他们到了殡仪馆。由于检验需要,杨伟光的遗体还保留着出事时的样子,结果杨志博和妻子刚看到他便瘫倒在地。两人回到住处后便再也没出门见过生人。

全家希望几辈里唯一的大学生

由于负责处理此事的亚运村交警支队尚未就此事做出最后的判定,杨伟光的叔叔和伯父以及两个舅舅都住在亚运村附近的一家宾馆里帮忙协调处理善后的事宜。“孩子小时候特顽皮……”刚刚说起死去的外甥,杨伟光的舅舅便流下眼泪再也说不下去了。

“他在家里是长孙,全家唯一考上大学的。”杨志军说,本以为孩子能上大学,家里再熬几年会有所好转,不想还没来得及庆祝就出了事。孩子的爷爷奶奶在老家得知消息后都承受不住打击住院了。

当初给杨伟光介绍工作的杨先生是家里的亲戚,按照辈分算应该是杨伟光的爷爷,出事儿后就是他通知的家属。年迈的他现在也跟着杨志军等人在施工单位和交通队跑来跑去。“本来想帮个忙,谁想到是这个结果。”杨先生对于杨伟光的离去满心的内疚和后悔。

没签合同并不影响亲属索赔

“孩子已经走了,我们能做的就是帮他父母要回应得的赔偿金,给生者以安慰,让死者能够安息。”杨志军说,目前事故责任的认定有些复杂,涉及肇事司机和施工单位好几个方面,现在还要等施工单位将相关的材料交给交管部门,所以做出最终的判定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由于当初考虑只是利用暑期在北京打工,时间不会太长,因此杨伟光并未和施工单位签订相关的劳动合同,出事后杨志军等人也一度为此有些担心。

但据劳动保障部门和相关律师介绍,杨伟光虽然没有和施工单位签订文字上的合同,但是双方已经形成了事实合同。因此没有劳动合同并不影响其亲属相应的索赔要求。

7月6日凌晨零点10分左右,21岁的杨伟光和同组的两位工友在望京桥北侧望京西路机动车道进行通信电缆作业时,由于马路两侧没有路灯,路面上也没有设置警示灯。一辆别克轿车在冲倒了几个隔离墩后直接将杨伟光和另一名工人撞倒。杨伟光当场死亡,另一名工人受伤后至今仍在医院治疗。只有一名工人在事故发生时正在井下作业,躲过了冲进施工现场的别克轿车。

新闻调查

部分贫困学生高考结束选择勤工俭学

记者近日发现,不少刚刚结束高考的“准大学生”已提前开始勤工俭学,家境不好的学生大都选择了到餐馆、工地打工。由于之前工作经验不足,短期工作的他们不但没有合同和保险,其人身安全和自身的各项权益也缺乏保障。

19岁的小奇从小跟着父母来到北京打工,父亲开了个修鞋摊,小奇在家乡考完大学后便来到北京,在父亲的介绍下到了附近的一家餐馆打零工。“一年1万多块的各种费用不是我爸修鞋能挣出来的。”小奇说,“能挣点减轻一下家里负担心里多少踏实些。”现在他每天要工作十多个小时,但一个暑假最多也就挣1000元。

而刚刚结束高考的“准大学生”因为在家教等相对“高级”的工作中和大学生相比并没有竞争优势,家庭困难而且社会经验不多的一些学生只能选择简单的体力劳动。

来源:江南都市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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