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王银泉

2005年9月3日，南京历史上的第一个地铁线路正式投入运营，南京终于迎来了地铁时代，媒体给予了铺天盖地的关注。在大张旗鼓的宣传报道中，笔者注意到一个现象，那就是南京地铁的英文究竟叫什么：是metro还是subway?

9月3日，南京《金陵晚报》推出"地铁全本通"专题报道，压题是"地铁时代"，英文为Metro Time（这里首先要指出，Metro Time表达不妥，因为Time并无"时代"的意思，其作"时代"解释用于一些特定的语境中。这里的"地铁时代"其实完全可以译成Metro Life，意为有了地铁之后的南京人的生活）。可是，9月2日，金陵晚报A26版奥体中心地铁站图片中地铁的英文清晰地写着：Subway Station。显而易见，媒体在对南京地铁报道时使用的英语译文存在着一定程度的混乱。metro 和subway这两个英文单词都是"地铁"的意思。南京市官方采用的"南京地铁"始终用的是Nanjing Metro这样的说法，南京地铁的那朵红色的梅花标记事实上蕴涵了metro的首字母M。但是，与此同时，在相关报道中，subway也时有出现，这就带来了一些不一致，甚至是混乱。那么，我们究竟应该使用metro还是 subway呢？

事实上，英语中表示地铁的单词还有一个，叫tube，乃是英国英语中对"地铁"采用的说法underground的简称。那么，metro，subway，tube这三个单词如何区分？实际上，在英语国家甚至在其他欧美国家，人们对于他们的区别很清楚，metro作为地铁是一种口语化的说法，其完整的表达是metropolitan railway，从字面上看就是城市里的铁路。但是，必须指出的是，它来自于法语chemin de fer métropolitain，而《英汉大词典，P．2076》也清清楚楚地指出，metro这个单词尤其指法国巴黎和加拿大蒙特利尔等地的地铁。在美国英语中，"地铁"有着另外一个单词subway，指的就是市区地下铁道。在英国首都伦敦，地铁通常被称为underground，简称tube。2005年7月伦敦遭遇的两次地铁系列爆炸案，英国媒体无一例外称之为tube blast，从来没有采用过metro和subway这两个单词，这说明他们对其中界线的掌握非常有分寸。这也就是说，在欧美国家，对于"地铁"采用哪个说法，人们还是比较清楚的，比如说在美国，人们无一例外会说subway。当然，这并不是说他们不懂另外两个词的意思。

在此，笔者感到颇为不解的是，我们在学习英语的时候都始终在强调以英国英语和美国英语为蓝本，而且，我们使用的英语也确实是以这两种国别英语为基础的，可是，我们在选择"地铁"的英文单词时，却偏偏不用英国英语和美国英语，而是用了一个法语单词！不知道其中的原委究竟何在，同时也不禁为subway和tube感到委屈。当然，metro毕竟已进入英国词汇，因此笔者也并不是说我们的地铁就不能用metro，必须用subway，而是觉得我们至少应该尽量一致起来，而不是一会儿metro，一会儿subway，打一个比方，就好比是在使用汉语时一会儿用简体字，一会儿用繁体字。笔者认为，在三个词汇中，subway也许更好一些，其中的理由之一是，从英语构词来说，subway表达地铁交通道路的意思最显而易见，因为在这里，sub-乃是一个前缀，意思是"在……下面的"，subway也就是"在……下面的路"。原因之二是，metro在英语里是个多义词，更经常被用来指"大都市"，为英文单词metropolitan的简称。

此外，还有一个不可思议之处是，在南京中山北路与湖南路路口南侧交通银行门前的地下过街通道入口处也标上了一个英文名称，用的就是subway，这里显然又是一个严重错误，乃至于外国人、尤其是美国人看见了之后以为下面必定有地铁。Subway虽然在英国英语里确实有"地下通道"的意思，但是通常指的是"铁路下面的地下通道"。何况，subway有"地铁"的意思，那就更容易产生歧义。也许许多人不知道的是，subway在美国还是一个著名快餐连锁店的名称，笔者在美国时就曾有过看见subway就四处寻找地铁入口而到头来看到的却是一家快餐店的经历。